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袁晓辉(四川德阳)
小时候不知乡愁。离开家乡还十分开心。
我的家乡是一个默默无闻的小山村。那里没有街道,没有商店,没有路灯,没有行人。聚族而居,周围住的都是亲戚,每天接触到的还是亲戚。家乡有着清凉的山涧水,有着碧波荡漾的水塘,有着依山麓而建的青瓦平房,还有着童年依稀的记忆——表哥姐哄我吃蓖麻,他们假吃,我信以为真,真吃。当晚母亲背我进城就医,中途风吹掉了帽子;返回时母亲给买的鱼儿糖——真香。还有那罐头盒装表哥们捕来的小鱼。当我随父母离开他们时,没有一点离愁别情。倒是被一路的风光吸引:汽车在山半腰行驶,一边是大河,一边是山坡,那特殊的汽油味令人兴奋;刚开通的火车,车厢连着车厢,可以从头走到尾,火车上还有厕所。这是当时绝大多数儿童没有过的经历,新鲜。那些表哥表姐的印象早已被忘在九霄云外。倒是有了难忘的汽油味、鱼儿糖味。真可谓:少年不知愁滋味。无论是乡愁还是忧愁。
当知青尝到了乡愁。只是淡淡的感觉。
相应毛主席的号召,当知青兴奋地到了农村。离开父母十多公里,没有多大的感受。然而,两件小事,却有了淡淡的感觉。那是下乡后的第一个冬天,从城里搭火车回乡下。那是一个寒冷的下午,灰蒙蒙的天空,给人抑郁的印象;因为冬天,一路没有看到出工的社员,又说不出的冷清;路上看到枯枝败叶,一片凋零,人民渠的水也因枯水期准备岁修,渠水若断若续。回到我住的茅草屋,同住的同学没有回来。我第一次从心灵深处感到了冷清。晚上睡觉,可能是回乡时的情绪,感到平时盖得棉被太薄,异常寒冷。这时想起了城里的父母、街灯、商店、学校。孤独感油然而生。另一次,是我下午搭乘火车兴匆匆地回家。父亲遗憾地告诉我早半天回家,就可以看到祖母。她中午刚乘车回老家去了。我三岁离开故乡,十五年过去了,祖母的印象已经淡薄。可是听到这个消息,我还是感到遗憾。孤独和遗憾可能也是乡愁吧,有了这种淡淡的感觉。
从探亲的人们回乡的依恋,感受了乡愁的深邃。
早年绵竹有很多出去深造的学子、入伍的多年的老兵、工作在外地的职工,每当他们回家乡探亲,总是会听到他们回忆家乡的老地名:南大桥、瑞祥街、王麻巷、灵宝观、城隍庙;寻找曾经的名小吃:陈凉粉、丁汤圆、骆抄手、梁醪糟、韦烧腊;从甜水面小食店出来,辣得嘴里还嘘嘘嘘,却一个劲说家乡的甜水面好吃!和朋友喝酒,出门都左脚敲右脚,还说老家的酒好,没有醉;我见过远方回乡的的人们每次回绵竹,都要去曾经的老屋前伫立良久,虽然老屋已经不在,改变了模样。或许在寻找父母的影子,或许在回想爷爷奶奶的宠爱,或许在感慨外公外婆的叮嘱。人不在了,屋不在了,地点还在,那种回家的执着可见一斑。
余光中的乡愁是一张窄窄的船票,一张小小的邮票……我感觉人们的乡愁还是故乡父母的住屋,老屋墙上的奖状;是老街的青石板路,木铺板房子;是家乡的凉粉、汤圆、醪糟、三合泥和米粉;是老家的田埂路、竹林盘、水碾、清泉、小石桥;是家乡的屋顶的炊烟,院坝里的风车、篁耙和竹篱笆;是回老家时前来迎接的大黄狗、小花猫和院子里的鲜花;是小院里桂花树下的盖碗茶,是缠着爷爷讲故事,是围着奶奶要糖糍粑;是山塘边的的垂柳、塘里的荷花和捉鱼的翠鸟,是河里游泳的光屁股娃娃;是寻觅“跳房”的对手,“抓子儿”的伙伴,“逮猫儿”的队友,“打弹子”的神射手。
乡愁与时间有关,年龄越大乡愁越浓;与距离有关,离家越远,乡愁愈烈。
其实,乡愁就是对时光的追忆,对故土的怀念,对亲人的依恋,对自然的敬畏,对美丽的酷爱。乡愁就是一种难以忘记、难以割舍的情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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